第二十三章 賽維斯堡攻防
「那裡？」沈戈往小八所指的方向凝神望去，看了片刻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，只有隨著徐風微微晃動的樹葉。
「混帳！別製造緊張氣氛。」沈戈直接就給了小八一個響頭。
「沈哥我真的有看到影子晃動呀。」小八摸著頭一臉委曲的表情。
「那來的影子！我怎麼沒看見。」沈戈對這種不承認自己錯誤的新兵蛋子不怎麼喜歡，雖然很認真但不能接受指正的傢伙只會製造麻煩。
「沈哥怎麼起霧了？」小八又指著外頭。
「恩？起霧？」沈戈回過頭，果然起了大霧，霧氣由樹林升起逐漸籠罩整片林子。淡灰色的霧氣很快地便把樹林遮蓋，而且範圍不斷擴張，大有將賽維斯堡一併籠罩的勢頭。
「奇怪？這季節不該有這種大霧……」沈戈感到奇怪，在戰場上打滾十年累積來的經歷和直覺讓他隱隱感到不對勁。
「小八點燃堡外篝火，然後去叫其他的兄弟提高警戒。」
「好，我馬上去辦！」小八連疑惑也沒有立刻衝下暸望台。
提高警戒的命令迅速地傳遍了整個賽維斯堡，負責看守的一個大隊人員全數從歇息的地方衝了出來，沈戈的十年經驗和他說的話早就在賽維斯堡立下了威信，不信他的人早進了冥府大門。
「哎呀？反應的速度還真是快呀。」丁類看著整座賽維斯堡亮起的無數支火把，小小地稱讚一句。跟著又問身旁的深思者：「明道，你的法術迷霧可以支持多久？」
「大約可以維持五到八個小時。」明道估計一下給出大約的時間。
「嗯。」丁類微點頭道：「被對方警覺也沒關係，有濃霧作掩護，剛好來測驗一下魔武軍和哭靈軍的戰力如何。去吧魔武軍、哭靈軍，開始攻擊。」
一聲令下，在濃霧之中數以千計的魔武軍及哭靈軍的戰士列出整齊的隊伍。骷髏兵在前開路，中央是魔武軍和傑森戰士的混合編制，兩翼是僵屍兵。
不需要任何的號令和鼓響，軍隊便越過了樹林外的平地，抵達賽維斯堡前方的護城河，最前頭的骷髏兵只差一步就可以踩進護城河裡。但濃密的霧氣完全遮住了城牆上暸望人的視線。
由上往下看，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，城牆上的衛兵距離稍微遠一些，就看不見自己身旁的同伴，唯有高舉的火把所散發出的火光還隱隱可見。而丁類的軍隊根本不需要火把這種東西，平常在地城裡生活時的光線，比現在賽維斯堡所點起的火把亮度還低。
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賽維斯堡的指揮官，一邊穿著鎧甲邊從房間裡跑出來，神色頗為不悅，才剛睡下就被吵醒，心情難免不佳。邊走還邊抱怨：「不管是誰，要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話，我就抽爛那傢伙的屁股。
賽維斯堡裡長期住駐紮著一個師團，其師團長克特．冬雪西門也兼任賽維斯堡的指揮官。
冬雪西門這個古怪的姓氏來自於梨元帝國北方的冬雪西門家族，傳承也有數百年的歷史，其家族培養了無數地高手，甚至有一支屬於自己的龍法裝甲部隊。克特便是出身於這個北方家族，去年才被派遣來擔任賽維斯堡的指揮官。
「是怎麼回事？」克特直接從跳上暸望台，皺著眉頭望著城牆外那片霧茫茫的景色：「誰發出警戒的？」
「報告師團長是我。」沈戈一敲軍靴後跟低聲回答。
「是你？」克特倒是知道這個萬年老油條的事蹟，能在邊境前線混這麼久還不死總是有兩下子。
「你發出警戒的根據是什麼？」克特也不是那種沒事就亂發脾氣耍官威的軍官，雖然半夜被吵起來但仍是能夠平心靜氣地詢問。
「是直覺，師團長。」沈戈的回答差點沒讓克特發飆，跟著他又說：「這季節和天氣是不該有大霧出現，而且在夜半時候那更可疑，我認為這個霧氣是人工製造出來的。」
「恩……」原本眉毛一挑就要生氣的克特聽了沈戈的分析，皺緊眉毛認為頗有道理，仔細觀察一下這陣莫名的濃霧：「濃霧是來的奇怪……但這一陣霧並沒有龍法驅使的跡像。」
克特本身便是一名裝甲龍法騎士，雖然不夠格稱為龍法師但對龍法也有一定的了解。
「咦……」克特感到不對勁運足耳力收集下方的聲音，發現城堡下方除了些許的流水聲響之外什麼也沒有，就連蟲鳴鳥叫聲也完全聽不見
「不對，丟火把！」克特當機立斷大喝一聲，就看見城牆上的衛兵紛紛將火把拋出，劃出的火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無數條人影在牆外出現，更有上百條的人影從護城河裡爬出，流水聲就是由他們身上傳出。
「放箭！」克特立即高喊：「叫所有人起來準備作戰，快去準備投石車還有石弩！」
「哦？被發現了。哭靈軍全線壓上，魔武軍由兩側準備進攻。」丁類雖然看不見前方的戰況，但是使魔們傳回的訊息讓他能夠在第一時間掌握狀況。
城牆上撒下密密麻麻的箭雨，最先靠近城牆的骷髏兵們，個個被箭雨紮成了刺蝟，但原本就是不死生物的骷貗兵怎麼可能會在意這種攻擊，仍是一步步頂著箭雨逼近城牆。
只有威力較強的石弩將骷髏兵的身體整個推毀才阻止了他的動作。但石弩的數量太少，哭靈軍幾乎可以忽略損傷的數字便突破了弓箭手的防線。
動作最快的骷髏兵甚至已經開始攀爬城牆，就連攻城梯也不需要，一個接著一個的骷髏兵靠著雙手向上爬。
「弓箭手退到城下繼續放箭，刀盾兵上前迎敵！」克特看著開始爬上來的敵軍影子感到訝異。第一次遇到這麼快突破箭雨的敵人，而且完全不靠任何器械徒手攀城。波依登和史提芬王國什麼時候有這麼強悍的部隊了？
從發現敵人到攀上城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，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。
弓箭手聽到命令，立即轉身撤退，沿著訓練時安排的退路迅速地離開牆城。跟著便是一個大隊的刀盾兵填補了空缺。
刀盾兵披著輕薄的鐵甲，左手支著圓盾，右手持著劍，肩併著肩盾疊著盾緊緊著靠在一起，形成一堵人肉鐵壁，在城牆上排出嚴密的長陣。
骷髏兵們爬上了城牆開始與刀盾兵作近距離的肉博。
激烈的近身搏鬥，刀盾兵只能依靠著訓練的本能，支起圓盾抵抗敵軍的衝擊，另一手則是不斷地揮出劍，在濃濃的霧氣裡，呼嘯地劈砍在彼此的身體上。
每一次的衝擊，總是有幾名士兵倒下，空出來的缺口立即有其他的士兵補上。刀盾兵的陣形緊緊靠著城牆，絲毫不讓出半點空隙讓敵人有踏上來的機會。每一個撲上來的敵人只能在狹窄的牆垛上跟刀盾兵作戰，就算敵人再強也難以突破。
「奇怪？」克特在暸望台上指揮著戰鬥，但城牆上的情況讓他感到詭異，敵人完全沒有發出聲音，連嘶吼及慘叫聲都沒有，只有彼此不斷地兵器交擊聲響起。從暸望台的位置看去，只能看見人影憧憧，敵人削瘦的身體從牆上翻起，不多久又跌往牆下。
「投石車自由發射！」克特發出命令加強攻勢，跟著又命令傳令兵：「叫凱松跟風花準備龍法裝甲在城門待命。」
龍法裝甲是奧非大陸上最強悍的武器，也可以說是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關鍵。一隻龍法裝甲在平原上就具有摧毀一支師團的能力，如果沒有足夠的重型器械和城牆來作防衛，不管再怎麼精銳的部隊遇上龍法裝甲，只有全滅的命運。
但龍法裝甲並不常見，只有在中型以上的會戰裡才可能見到他們的蹤影。
賽維斯堡這個邊境的第一線據點，就配備了三具龍法裝甲，只有擁有騎士之名的人，才有資格和能力操作龍法裝甲。
「明道給他們一點驚喜，把霧氣收攏讓他們看一下是誰在跟他們打仗。」丁類冒出一股惡作劇的心情。明道便放鬆控制讓霧氣變得較為稀薄。
「媽呀───」淒厲的慘叫從刀盾兵的陣形裡傳出，此起彼落。
賽維斯堡的刀盾兵在看清自己的對手樣貌後，不由自主地發出驚恐的慘叫聲，整齊而密集的陣形掀起一陣陣的騷動，開始混亂起來，無所懼的士兵們本能地感到害怕，不自覺地後退幾步。任憑低層指揮官們怎麼呼喊也無法控制亂了陣腳步的戰士。
原本完整的刀盾陣也出現了破綻，更多的骷髏兵趁這個機會蜂湧攻上了牆頭，站穩了腳陣。
「這是什麼怪物！」暸望台上的克特也看清楚敵人的模樣。
「真的來了……」一旁的小八嚇的臉色慘白：「柯爾山谷的不死生物真的來了───」
「柯爾山谷？」克特還沒來得及追問，城牆兩側又傳來古怪的戰號。
「吾王的左手緊握著毀滅，吾王的右手掌控著重生。
一步踏出，是金色的生，一步踏出是黑色的死，吾王是慈悲與殺戮的代表，行走佛道與魔途的王者──
我們哭靈軍，是吾王的劍刃為他消滅所有敵人！
吾王──丁類！
佛魔王───丁類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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